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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大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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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知交半零落x2lvmklx

楼主#
更多 发布于:2016-06-07 04:06

写作“知交半零落”这篇文字时,因了“知交”二字,犹豫再三,隐约觉得我将写出的与同学发生的故事不恰当。为了准确,便查了词典。“知交”乃知己的朋友。而“知己”是彼此相互了解而情谊深切的朋友。知交、知己的关系让我不得要领,就如两位女生与我的关系定位有时本末倒置,写出来未免牵强附会,也罢,旧梦重温,即美妙,又苦涩,即怀想,又羞愧。就如年轻时喝酒豪饮,图个痛快,争强好胜;年纪大了,小酌,图的是品尝回味。        一第一封情书的始末        一年后,同学们熟悉起来,无论乡下的,还是县城的,市区的,彼此都融洽相处,当然,也划出各自的小团体来,并不妨碍大家间的交往。        我们班长,极廋,瘦猴似地,大家叫他“猴班”。他算得上交往的先锋,尤其与女同学间的交往是他的专利,可以大大方方名正言顺进出女生宿舍而不受门卫的盘问。他比我们高一届,类似现在的复读生,不过,他是在知青点复读,生活经验比我们厚实多了,自然也比我们更懂情更多情。去女生宿舍,“玲珑”总是很热情,有什么零食都抓他一把,无非是炒花生、炒蚕豆、炒苕壳、炒南瓜子......八十年代初,物质还是比较匮乏,莫看这些小零食,乡下比较容易得来,在城里,只有过年才有,还是凭着购粮证供应的。        猴班把别人的热情理解为暗示,于是心动了。        周日那天,邀上我和另一个男生,骑车两小时去D县同学家串门,头一家就是“玲珑”家,正赶上午饭。玲珑似有准备,大家一起包饺子,很是有气氛。我比较腼腆,吃得较少,玲珑看出来了,自己盛了一碗,来到我跟前,往我碗里一抽“吃饱啊,回去还要骑那么远的路。”        没想到,猴班饭后又带我们串了几家,晚饭,在“大眼睛”家就餐。        回家了,回学校了,猴班找我“谈话”,“谈心”可能更准确些。叫我写情书。写情书?我的心跳骤然过速,写情书?太神秘太有诱惑力。可惜,我还没写过情书。        猴班把他的情书给我做范本。看到开头“亲爱的”三个字,我心慌意乱,面红耳赤。那三个字,以当时的情形,无异于外来物种,无异于外星人一样。        他的情书洋洋洒洒,有七八上十页,想不到,瘦猴肚里盛得下那么多心里话,且滚烫滚烫,让毕业论文逊色不少。        最佩服他的是,他不知从哪里谋来文物级别的信封信笺。信封是土黄色的,正面有一幅画,两只彩蝶翩翩起舞,背面是三角形封口,很别致;信笺是红条纹,下角处有渐渐雾化的花花绿绿图案的。他的情书,倒像是小邮包,鼓鼓囊囊,如果是炸yao包,一定能炸开爱情的堡垒。        我的情书,在他的循循诱导鼓励下完成,写给“玲珑”,他说“吃饺子时,她单单给你盛一碗,什么意思?”诱惑大于理智,梦想胜过现实。        我的情书,两页纸,有一页还只写了半页。信封,是那种公事公办表情凝重没有生气的白色信封。        两封情书写好了,只差邮差。猴班出个主意:互相交换投递情书,就是说,我帮他投给“大眼睛”,他帮我投递“玲珑”。这么做,是避免尴尬?还是羞涩?还是战略?        情书之前,学校发生过“情书事件”,正是我班一名男生向另一班女生写了情书。这女生不知是吓坏了,还是看不中他,还是另有居心,将情书上交团总支书记,书记一定又上交校长,召开全校大会,不点名批评。校规明示,在校期间,不许谈恋爱。听说,情书里还引用了《红楼梦》里的诗句,我羡慕得不行。        情书投递出去,心里即紧张,又期待,既兴奋,又担忧,明知荒唐无比,却总想碰个好彩头。        迟迟得不到回应,那几天很是煎熬。五天后,“大眼睛”将情书退还给我,一句话不说,当然不是我的情书,是猴班的。情书托在手里,沉甸甸的,我的心也为猴班叹息,可惜那精致的信封,信笺,可惜那满腔热情。感叹后,我又为我自己担忧,眼巴巴地等着回音,像等着判决书一样焦虑。        又一个五天过去,两个五天过去,终没回信,我完全没有奢望,只盼早早了结这事。        整整一个月,情书经猴班的手退回来,还捎了几句话,大意是,玲珑是家里的独姑娘,堪(方言,养的意思)得很娇贵,不会离开父母亲的......我一点没有在意,只当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。我不可能有预知功能,这段可笑的情书事件还会延续。        二勤勉并风光        我的第一次爱情以失败终结,我并没有那种失恋的痛不欲生的感受,本身,这个爱情就很荒唐嘛,唯一的刺激便是将失败化着一股向上的力量,勤勉努力。        在校后期,我做了这样几件风光的事,无意而为之。        当时是学校团总支宣传委员,负责学校几块大黑板。定期办黑板报,特别是校门口左边一块,更当重视,那时学校的脸面。右边是主席语录,是美术皮老师用红油漆写的,给我很的压力,每期都全心全意投入。那年秋季新生入学时,我领旨写了“努力学习,振兴中华”八个大字,每个字有两尺大小,黄色勾红色边框,醒目端庄精神。学校老师都看到了,皮老师更是当我的面表扬我,写得好。        《今日校园》是我另一杰作,也是顺应“五讲四美三热爱”热潮中诞生的校报,除了刊登学校的好人好事外,还点缀“青春寄语”、同学们的美文,而我的重点则放在编故事上,将身边的故事浓缩,引导大家讨论,在讨论中明事理,辩是非,深得老师们的鼓励。特别是邓老师、余老师,他们已是市委,省委干部。        文艺演出,永远是学校的宠物,仿佛每个月都有文艺活动。这是我的强项,我的男高音不仅在学校有名,还唱到厂里文艺宣传队去了,站在大舞台上高声放歌。        小演出,我的口琴演奏也很欢迎。有回,一个同事说与我合奏,我欣然同意。没事练练。可是上台演出时,他闹个笑话。当吹第一个音符时,他停下来,说“口琴拿倒了”,拿倒了就是口音的高音低音方向反了,一般地,低音在左边,高音在右边。        还好,演奏顺利进行,是《青春圆舞曲》,这曲子简单,节奏鲜明,利于演奏。一曲结束后,我们下台,同学们热情鼓掌,吆喝着再来一个。邓主任也猫着腰跑到台前,让我们再演治白癜风长春哪家医院好奏一曲。我很想出出风头,但是,那位同事不会其他曲子,我一人上去表演,让他没趣。他仅仅会吹口琴而已,曲目不多,也不会打拍子(节奏),乐感不好。我没能满足大家的愿望,其实我很笨的,顾及同事一个人的面子,而驳了大家的面子。我吹口琴还真不错,几乎当时流行的歌曲都会吹,只要能唱的歌,就能吹出来。        记得一次诗朗诵,我选好一首诗,特意向“大眼睛”请教,她祖籍河北,普通话比较标准。练过几天后,参加诗朗诵比赛。之前,我在“大眼睛”寝室热身,估计我将要上场,我问“大眼睛”去看我朗诵吗?她笑而不答。我一路小跑冲向会议室。还听了几首诗朗诵,乡音太浓。比如:难忘的一九七六年。朗诵者将“六”念成“漏”,成为:难忘的一九七漏年。        我登台时,像演唱那样酝酿一下情绪。演唱,有过门,诗朗诵则靠自己把握。我知道,一开始,我就牢牢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,我更有信心了。朗诵尾声,我忽然看到门口人影一闪而过,我以为是“大眼睛”,不想,前几排的同学都纷纷回过头往后面望去,幸好,我没有出差错,表现完美。        我之所以罗列那么多当年自己的得意之作,无非是为后面的爱情增添砝码,而当时,我真没有一丝名利想法。爱情,它悄然而至。        三第一次约会,最后一次约会        灰四楼,是厂子里有名的女单身宿舍,在男人眼里,它就是玫瑰园。大凡经常出入灰四楼的男人们,都是满面红光,春风得意的神情。这份荣幸,今天也降临我的头上。我这算第一次约会吗?应该是的,我是第一次接受女生的邀请,邀请我的正是婉拒我的“玲珑”。我的心情是复杂的:约会之前,我已经有了决定,赴约会,只是不想伤了别人的心,而我也并不是知道玲珑想表达一种什么想法,我却已经为自己白癜风能治疗吗决断,这个决断,有点“移情别恋”的意味,也不能完全算着移情别恋,我并没有先爱着一个女生再爱其她的女生,只能说朦朦胧胧,这话,还得从留校说起。        毕业后,留校做了实习指导老师,一同留校的还有“玲珑”、“大眼睛”七八个同学,猴班,分厂子里去了,其实,他有路子,去车间做了保卫干部,一身警服,很神气的不可一世。我认识同寝室别班的同学,通过他,又认识十五冶几个文学青年,他们团委办了《拓荒》杂志,还鼓励我投稿。经常,黄昏时分,我们在郊外宁静的柏油路上散步,谈论文学,讨论写作。一下鼓动我写字的热情,不知天高地厚大写特写。这时,颇想有一个知音倾诉。知音出现了,恰到好处,这人就是玲珑。        与玲珑一同留校,对我来说极其尴尬,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事,难保不“狭路相逢”,每次,我都像老鼠一样,沿着墙根挖着头快走。        倒是玲珑大方爽快,主动化解我心中的羞怯和不安,渐渐地融洽起来。她得知我写字,主动要求阅读,正中我的下怀。文字,让我们变得亲切,亲近。空闲,常坐在暖阳下谈文学,或坐在山坡的草坪上,谈风景讲故事。那回,在炼钢车间劳动,等车的时候,坐在耐火砖上,看着钢花飞溅,一朵一朵的礼花一般,映红我们青春的笑脸,我们谈文学竟然有些沉醉......如果,按照这个逻辑发展下去,还有什么可怀疑的?还有什么不可能的。偏偏这时发生了两件小事,我不敢苟同的小事,彻底改变我对玲珑的朦胧的好感。        夏天分西瓜,一人一个多一半,两人三个又差一半,简单的算术题,老师们很会解题的,抓阄,两个人拿三个西瓜,然后自己分。我和我师父(厂子里抽调来的有实践经验的工人,对口,就有一个成为我的师傅)抓到一块。师傅是单身汉(老婆孩子在乡下),一人吃不了那么多西瓜,让我抱两个西瓜回去,下回分其它东西,他多拿些。        我兴冲冲地抱着两只西瓜回宿舍,其他同事都是一个半西瓜,正好碰上玲珑,她拎着水桶下楼打热水。看到我抱着两只西瓜,有点稀奇,说“嘿,你有两只西瓜?”那一刻,我忽然有点暧昧,有点恶作剧,说“我们还是有缘分的。”玲珑脚一蹬,厉声喝道“不要脸,流里流气的。”仿佛揭了我的伤疤,我大惊失色,夹紧西瓜逃之夭夭。        也是炎热的夏天,下午我办黑板报,“大眼睛”下班领回降温的冰棒,装在开水瓶里,看到我说“哎-----吃根冰棒降温?”我拍拍粉笔灰,跟进女生宿舍。她们住一楼,筒子楼那种,后窗户有道围墙,一楼更显得光线暗淡却荫凉。我很感激惬意地吃着冰棒,忽然听到极轻微的脚步,北京布鞋的轻巧声。玲珑进门了,一言不发,像一团乌云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,摘下草帽放到上面的空铺上,我感觉到阴云密布,心中惴惴不安。玲珑自顾自的弯下腰拍打床上的微尘......我看一眼“大眼睛”,她也默默地打量着我,看得我格外心虚,手中的冰棒也融化了,“吧唧”掉在地上,手上只剩一根小棍棍,我撒腿就跑......        两件事,让我觉得玲珑的脾气暴躁,而不是热情,是急躁,而不是直率。我竟然那么理智,不,不是理智,是阴影。        小时候,文革时期,我父母亲隔三差五吵架,让我心中格外不安。后来才知道,吵架无非两宗事:一是钱的事。每没当过家,不知柴米油盐贵,母亲当家,将钱看得很紧,父亲不高兴。二是工作的事。那时父亲是革委会主任,又是造反派司令,经常外出。我去办公室见过不少,步,机关,。我母亲坚决反对我父亲干这个造反派司令,经常拦住不让出门,这样就吵起来。我觉得这个家不安全。父母亲吵架,虽然从来不摔东西,不像有些邻居,摔碗、摔杯子、摔热水瓶......父亲也从来没骂母亲一句,更没有动手打母亲一巴掌,可是,我心中留下很浓重的阴影。        我的性格比较温和,喜欢安静,所以,有了“移情别恋”的意识,是很正常的。        按照约定的时间,我找到三楼东头西面的那间宿舍,玲珑和一个最要好女同学在里面等着我,见我来了,那个女同学点点头出去了。我穿着工作服不便坐在别人的闺床上,倚在西边的窗口上。        我没有话说,她也没说什么话,织着毛衣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着调的话......好在,她说正题上了“我们都还年轻,心思应该用在学习上,我准备考电大......”我“嗯嗯”地附和着,“是,是应该学习,进步......”我将她的话再次理解为“婉拒”,这正合我意,幸好,我没有这个意思,今天叫我来就是说这事?我很能接受。        斜阳柔柔地投射到西窗,我沐浴在这团暖暖的阳光下,很惬意,但又装作很悲伤的样子,说“那------那就这样。”当时,我不觉我很虚伪,我也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。        第二天,或是第三天,一起留校的一个男同学谴责我,说我要不得,不应该这么做......实习工厂的陈大姐也埋怨我,你这样做不好......        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以致,后面发生的事让我很是不安。    四        今晚有两场约会,都发生在留校的同学中,而且几乎同一时间的第一次约会。        我是真诚地邀请“大眼睛”,约会地点在我的宿舍里;另一场约会,则是玲珑邀请W君,却是玲珑拎着水果去到W君实习工厂的宿舍。        太巧合了,巧合得有点不可思议。        我约会“大眼睛”,由来已久(相对来说)。她性情温和,不,应该是温柔,心细如发,工作生活中的大小事情做一样像一样,一丝不苟的那种。比如打毛衣,稍有不合适,无论打有多少,都要拆掉重新打的,一点要合身满意。        我与女生交往,尤其是“心怀鬼胎”,总是有合适的理由,让人觉得自然可信,能够做到推心置腹的交流。        这次追求“大眼睛”的媒介,就是唱歌。我的歌唱得还可以,她的歌唱得也不错,只是她不擅长与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,学校小范围的文艺演出,常常有她的保留节目。        因为喜欢唱歌,我们有了共同的话题,那时候,正是中国文艺的春天,各类文艺作品雨后春笋般疯长。尤其是电影,爱情的伤痕的都有,如《神圣的使命》、《被爱情遗忘的角落》、《小街》、《庐山恋》、《甜蜜的事业》、《年轻的一代》、《街上流行红裙子》、《燕归来》等等,里面的插曲,主题曲格外好听。“大眼睛”演唱的电影歌曲尤其好听。她曾经在班上教唱《岷江行》、《泉水叮咚》。        有回,工作的时候,她小声哼唱一首电影歌曲,我听得入,竟然忘记手上的工作,痴痴呆呆地看着“大眼睛”,她也感觉到了,歌声戛然而止......这才将我从梦靥中拽回来,闹了个大红脸。        而玲珑的约会,我确实猜不透他们的心思,因为,第二天,他们约会的事情传得满天飞,唯恐别人不知道,玲珑带了什么水果都说出个一二来。正巧,W君出个小事故,小指头让机器绞去一小截,住进厂医院。我记得,学校正好召开秋季运动会,便指派我去照顾W君。帮他打打开水,帮他买买饭,闲时,陪他聊天。其实,还有个热情周到的编外护理员,她就是玲珑。有空就来医院探望,带些水果,做些好吃的饭菜。须知,单身宿舍只有煤油炉,不是煤气炉,上十个煤油捻子一起点燃,架上锅炒菜,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,玲珑居然做到了,不能不让我感叹,爱情的魅力。        每次,玲珑到病房,都是风风火火,总是嘘寒问暖,“吃了吗?”、“好些了吗?”、“还疼吗?”。然后手脚不停地倒开水他喝,削水果他吃,再不就是整理床铺,牵牵被单,掸掸灰尘......全然不当我的存在,仿佛我是一个物件而已。        每次,我都知趣地悄悄出去避之。        五        国庆节前夕,我在开水房偶遇玲珑,闷热的开水房只有两个人,我心有余悸,又现出那种尴尬样。她像没事人一样,和蔼的口气说“哎!国庆节上我家来玩。”我支支吾吾,含含糊糊,不料,她大眼一瞪,命令道“一定要来啊!”我“嗯嗯”地作答,态度模棱两可。为什么?因为,我和“大眼睛”的恋情已经确定,我不想节外生枝。        第一时间,我向“大眼睛”作了汇报,她平淡地说“你去呐,我不管。”国庆节,我和“大眼睛”商定去她家玩的,算是顺便去了玲珑的家。        当我去到她家时,还是让我意想不到地大吃一惊,W君也在她家,躺在场上,倚在被子上和她弟弟亲热打闹说笑。我隐约感到什么,玲珑啊,你实在任性,好强。这次串门,自然没有达到任何有意义的进展。        节后上班不久,忽然听说玲珑调回D县的消息,很突然,像闪电那么快,却没有隆隆的雷声。悄悄地离开大家,谁也没有通知,或许,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。        唉!离校时帮帮忙,象征性地拎个包,拎个兜送送也是应该的。没有长亭,没有古道,芳草应该是有的,同学几年,同事几年,没有感情,也有交情吧?对,“知交,”知交算得上吧?我想象玲珑离去时黯然神伤的背影,惭愧,惭愧。        不久,又传来玲珑结婚的消息,用现代的话说叫做“闪婚”,老是让人费解。我最关心的是新郎是谁?是W君吗?哦,不是。是同学吗?不得而知。唯一知道的是,结婚很无奈,他父亲病重,结婚“冲喜”。冲喜,是当地一种旧习俗。可以想象,婚礼的悲壮,是的,悲壮。一面是热热闹闹大红大绿的喜庆场面隐含着沉重的悲伤,一面是在悲伤压抑的内心中强装笑颜......想到这里,心里总是叹息不止。        又过了几个月,玲珑的消息像影子一样,总在我身边。消息是陈大姐告诉我的,说:玲珑有空上她家玩,向她哭诉,“冲喜”并未挽留他父亲的生命,仍撒手西去。新郎是父母钦定的。以玲珑的个性,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婚姻呢?这可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,然而,她却无怨地接受了,可见,玲珑的孝心,骨子里的孝心。        陈大姐唏嘘道“哎哟,玲珑可惨了,脸,又黄又瘦,两条好看的长辫子也剪啰,怀孕了,还拎着水桶上三楼下三楼提水,那男人是乡下来的,大男子主义,不做家务事......唉,她要是找了你就好呐。”我猜不出这是玲珑的话还是玲珑的意思,还是陈大姐自己感叹时归纳出来的肺腑之言。那一刻,我确实有些心疼,但,我未见的有多么好。        当我和“大眼睛”结婚时,玲珑还礼了。她结婚时,“大眼睛”送她一床缎子被面。她送我们的是时尚热水瓶,不用揭瓶塞,摁摁上面的机关,开水从出水口溢出。        至今,我还保留着,说不清理由。热水瓶瓶身碰了一个凹陷,仿佛印证一段曲曲折折的爱情故事。        这事到此应该告一段落,不久,我也调回市区,与学校隔远一层,与D县更隔远一层。可是,老天有意戏弄我,非要安排我与玲珑见上三面。        第一次,在市区一条马路的斑马线上,我忽然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,是玲珑,多年未见,我脱口而出“玲珑”,她扭头看了我一眼,又转过身去,跨过斑马线,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。她剪了短发,属于“包菜头”,穿的北京布鞋。        第二次见面,又过去好多年。在酒店楼梯上,我下楼,她上楼,在几个女人里面,我一眼看到她,看得真确,这不是玲珑是谁?        但,我与他们擦肩而过,我不想在她的女同事面前遭遇冷落的窘境。她身着,墨绿色呢子短套,长发披肩。很是自信的神情。        第三次见面,已经跨了一个世纪。人常说“士别三日刮目相看”,何况过去二三十年,正所谓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”,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很意外地见了第三次面。        突然接到陈大姐的电话,哎,她不是内退回上海了吗?不会在上海打电话吧?容不得我多想,陈大姐神秘地说“有人找你说话。”        谁呀?这么神秘。        “喂,是我呀,玲珑。”        其实,她一开口我就听出她的话音,拿电话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,“哦,你好。”        “你们家附近有高档酒店吗?”        “嗯,有的,富豪酒店。”        “好的,你就等我的电话。”挂了,很干脆。        过一会,她又打电话来“下班了,直接到C酒店,带上大眼睛,打的来啊。”全是命令的口气,居高临下,不容推辞。        我与妻子赴约了,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陈大姐的面子。原来,她这次回厂子是办理正式退休手续,我们一起在工作多年,她热心快肠,很受大家的喜欢,她像电信的发射机,接受我们的信息,也传达我们的信息,彼此很融洽很和谐。        点了几样菜,几个人平静地吃着,没有久别重逢的热情气氛。大圆桌将我们六个半(一个小孩,陈大姐的外孙)隔得远远地,我只好与身边的陈大姐低语闲聊。        饭后,我叫来服务员结账,玲珑起身过来一把抢过菜单“我买单。”我我争执着,她转身去了吧台。        离开酒店,有两辆黑色轿车,老式的上海轿车,载着我们离去。后来,我才知道,她老公爬得够快,从普通工人,跃升到D县组织部科员。        嗬,真令我无地自容,羞愧难当。        “知交半零落”应该可以画上句号,尽管有点遗憾,尽管有点苦涩,还是要画上圆以释怀自慰,否则,就不是句号,真是白癜风最好用中药治疗“夕阳山外山,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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