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债

老张一生平淡无奇，夫妻俩大半辈子以做豆腐为生，小有积蓄，日子过得还算滋润，一儿一女，均已长大成人，成家另过。老张也算儿孙满堂，在几百户的山村里，当之无愧的小康之家。    

　　老张六十六那年，老伴身子明显发虚，到医院一查，竟是癌。为给老伴治病保命，老张先是花干了家里全部积蓄，出兑了临街的豆腐坊，很快又掏空了儿女们家的存款，最后卖了自家的老宅院，再后来便是四处举债借钱。老伴很挣脸面，经过手术，一期期化疗，一次次输血，还真熬过医生预言的九个月生存期，居然挺过了三年，才驾鹤西游。料理完老伴后事，老张夹着行李卷儿，蔫头耷脑搬到儿子狗剩家住。平日喜欢独处，一人缩在那间狭小幽暗的东厢房里，靠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，打治疗白癜风的药膏发着漫漫长夜。    

　　儿媳小梅对公公的到来，明显不热情，不太欢迎，时常话里话外夹夹棒地数落公公，有时还没好脸色，做饭洗衣时摔摔打打，骂狗撵鸡。老张宽容大度，没有和儿媳理论争吵，也懒得和她理论。老张的生活从此完全变了模样，没有了往日豆腐坊里的欢言笑语，终日郁郁寡欢，缄默无语，无精打采地混着日子。    

　　老张终于熬到了七十大寿。那天中午的饭桌上，儿媳小梅仍不放过机会，继续数中医治疗白癜风的方法落公公：“您瞧瞧，左邻右舍的老人们，临走前都给儿女们留下点啥啥的。您可倒好，把几十万家当全都送进了医院，结果到了还是人财两空吧？临了老了，反倒给我们做儿女的留下十多万的债。仔细想想，您老就不上火？不内疚？”    

　　老张抬眼看一眼狗剩，儿子闷头喝酒，不言不语。酒过三巡，老张扬起脸来治疗白癜风最好的药物，严肃认真地对儿子儿媳说：“实话跟你们说吧，爹还有钱！”    

　　小梅撇撇小嘴：“您还有钱？天大笑话！”    

　　老张将酒盅往饭桌上重重一墩：“没哄你们，爹真的有钱！父债不用子还，你们两口子放心好啦！”    

　　老张说罢，起身离了饭桌，走回自己的小屋，抱肩缩在角落里，闭目养着精神。寿宴不欢而散。    

　　第三天黄昏时分，村里有人急急跑来报信，老张在村外公路上骑着自行车溜达时，迎面被一辆满载铁矿石的十轮大卡车撞翻白癜风能治愈吗。    

　　过了几天，狗剩拿到了老人交通事故的赔尝款。债主们闻讯纷纷登门，狗剩儿还清了老人的十八万欠债后，还余下不少。    

　　料理完老人后事，狗剩夜里时常抹泪，想念老爹老娘。小梅面悲心喜，心里暗暗欢喜了多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