螺蛳无言

A    

　　元旦第一天，白茫茫嘞大雾就声势浩荡地将全城紧锁。山川不见老，高楼不见老，道路不见老……一切嘞一切都被埋没得无声无息、无踪无影。似乎只有服装老板郑三娃没被埋没，他还迈着大步，心急火燎地朝派出所小跑着。    

　　“睡醒老嗦崽儿，一天恍尔胡兮嘞，婆娘都不在两三天老，你啷个才来报案哟？”人称“谢公安”嘞老民警谢宗明一边移动鼠标，准备做报案记录，一边责备郑三娃。    

　　“她以前也有不落屋的时候，所以我……”郑三娃用手搔着头皮，显得有些无辜。    

　　“你娃不要扯谎俩白嘞，讲真话，说慢点，老子刚开始学五笔，整得不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  太醒豁。”电脑玩得非＊＊＊＊＊熟的大学生、新民警叶建新就在旁边，可谢宗明硬要打肿脸充胖子，自己亲自上，把叶建新晾倒一边。    

　　郑三娃真实姓名为郑昌敏，是天子门嘞服装批发商。家住人和生猪配种场附近，每天清早八晨就要起床出门赶路，下午两三点才打烊关门。尽管每天累得皮搭嘴歪、蔫巴皮臭，他还是要切唱歌跳舞耍女人，喝茶吹牛修长城，很少把婆娘放在心上，甚至学校通知他切开家长会，他都掏钱请棒棒，说是撇脱。    

　　郑昌敏嘞婆娘何花下岗之后没求工作，没求收入，天天吃受气饭不说，还经常被郑昌敏日决、欺负。郑昌敏在外头乱搞女人，何花大气也不敢出一声。人家手头有米米，该嗨豁。    

　　一段时间后，性格爽直嘞何花也想通求老，这世界谁都靠不住，只有靠自己，《国际歌》中不也唱“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……全靠我们自己”吗？于是她腰杆一挺，脖子一昂，牙巴一咬，就切姊妹伙那儿借老钱，弄老辆二手长安，到龙门寺火车站跑起老黑车。    

　　几个月下来，何花关起门来一数，嘿老鸡公一大跳：本钱回来老不说，还倒赚老一坨。她抱起花花绿绿嘞票子亲呀揉呀，那舒服劲、安逸劲、兴奋劲不摆老，有点像……她身一热，脸一红，眼一闭，那个他马上就出现在老大脑嘞荧光屏上——    

　　随着包包嘞不断鼓胀，何花在家中嘞地位也像早晨的太阳——节节升高。于是她也开始雄了起来，不但大声武气嘞使唤郑三娃，还请了个年轻帅气嘞“副驾驶”，整得郑昌敏打不起喷嚏，只有忍气吞声，酸不溜秋地把脑壳夹在裤裆里，因为自己犯规在先，说求不起硬话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  。    

　　“副驾驶”叫母明猛，比何花小七岁零三天，是位正愁没有工作嘞云南籍大学生。那次急着回云南老家奔丧，正巧赶老何花嘞黑车，下车时才发现包包里嘞钱不知啥时候涉寡老。何花乌龟内脏——心软，不但没要搭车钱，还倒给母明猛买老张飞机票。母明猛诚实，转来后一定要还钱。    

　　“笑人八叉嘞，还啥子还。”何花死活不要，还请母明猛去老一顿麻辣烫，劝他节哀顺便。母明猛礼常往来，又请何花切洗老脚，搞老按摩，还怜香惜玉地劝何花不要太辛苦，要注意身体，学会自己关心自己。身体是本钱，没老本钱就赚不老大钱。说得何花心酸肠断、泪水如雨，想起郑三娃对自己嘞不尊不敬，她觉得母明猛才像真正嘞男人。    

　　这样一来二往，二来三往，俩人就熟得无话不说老，就彼此出现在大脑里、梦境中老。一天傍晚，该收车回家嘞何花没一点想回家嘞心情，而母明猛嘞影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切，于是她就情不自禁地把母明猛约到老嘉陵江边嘞世纪春公园旁，说那儿新开老家鱼羊汤锅，切尝尝是啥子味道。    

　　“这鱼羊汤锅才开业，你啷个就晓得老嘞？”母明猛看着新灶新锅新碗筷，就问，“你鼻子也太尖罗。”    

　　“不是我嘞鼻子尖，而是它引嘞路。”何花说着就从包包里头摸出一张印刷精美嘞宣传单。宣传单上宣称：古人认为“鱼”、“羊”结合为“鲜”。只有“鱼”与“羊”是美食嘞最佳搭配。唯有它俩搭配在一起，才能撞出火花，溢出鲜美。母明猛略有所悟，抬头看何花，恰巧碰上何花正看他嘞目光，彼此都从对方嘞眼神中读出老未曾有过，但又渴望出现嘞内容。二人互相被电，何花脸上烧起老两朵少女才有嘞红云；母明猛电得更惨，他马上勾头，双手使劲按住快要蹦出胸口嘞心儿。后来母明猛在一篇日记中写道：“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女人嘞电波，并体会到老触电般嘞舒麻、颤动与快感。”    

　　B    

　　嘉陵江两岸不同形状，不同颜色嘞灯火倒入江中，远远望切，还真有一种“疑似银河落九天”嘞感觉。    

　　半天云打腰鼓——高兴。何花说来两瓶五粮液歪嘴。话一出口又改成老当地产嘞江南白，说要支持地方工业。    

　　母明猛不干，说：“你还要开车哟。”    

　　“你把心尽管放肚子里，我知道该啷个处理，大不老把车摆起，我明天来开。”江南白来老，她顺手递一瓶给母明猛：“你也整一个……来，先整两拳：‘九九艳阳天’……我先开拳罗。”    

　　“我，我不会。”    

　　“没劲。”    

　　从古到今，谁也不清楚世上有多少人酿酒、卖酒、品酒和赞颂酒，但酒有魔力却很少人知晓，只简单地认为酒像毒品，一旦染瘾，就会产生依赖性。其实，酒是有魔力嘞，这种魔力就像魑魅魍魉，它可以入心入腑入灵魂，并且不择对象，也不管你愿不愿意，它皆乐意献身。也许正是这种魔力让从未沾过酒嘞母明猛魔住了，他三下五除二，几火色就把那瓶江南白洗白老。    

　　之后，何花又要老多少酒，点老多少菜，那鱼羊汤锅究竟霸不霸道，最后是怎样离开嘞，为啥子又躺在老何花嘞怀中，母明猛完全没老印象，完全不知道是啷个一回事。但是，何花知道，母明猛第二瓶还没喝完，两眼就开始迷离发直老，就开始痴脚动手老。他先把脚慢慢痴过切靠拢何花，然后又把手伸到老何花藕白嘞大腿上。何花明白母明猛嘞意思，她心照不鲜，没有回避，而是像螺蛳一样，顺势往母明猛身边挪动，让他摸，让他揉。她男人好长时间没摸她、揉她老，她饥渴呀。还有，母明猛那眼神，既像秋潭之水，幽深迷人，又像烈日当空，熊熊燃烧，令人耳热心跳、血液沸腾。以前她只是从书中读到过类似描写，在自己男人身上却从未看见过，所以她无法拒绝和抵挡，她不清楚应该把主动算在母明猛身上，还是算在自己身上，或者说是两相情愿，顺其自然——这都是扯草草塞笆篓嘞话，她不能告诉母明猛，其实是她了母明猛。她把母明猛弄进旅馆，她剐掉老母明猛嘞衣裤，是她最先扑上切惹醒老母明猛嘞春梦，是她结束老母明猛处男嘞历史。    

　　母明猛彻底醒老，他搞刨老，抱起赤身嘞何花就要那个。何花把他推进了洗手间，令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