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见青春

总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面了，一切的过往将永远封存心底，永不揭开。    

　　可是，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。比如说，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，他以这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是骗子吗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。    

　　那本是三个字毫不相关的字，可是当它们同时出现，且以一定的顺序排列在一起闯入她的眼帘时，她的思维顿时停止。那三个字是一个符号，对她而言，那就是青春，就是青春短暂的欢愉，深深的怅惘。她的眼光久久停留在那三个字上，任凭它们似一把锥子，暗暗地刺自己的心。    

　　“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，也不会再说什么了。”多年前的夜晚，她如是说。她真的是这样以为的。他们共同的朋友已基本上完成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，之前，他们还偶尔在朋友的酒宴上见过几次，虽然，只是像陌路人一样无言。以后，再也不会重逢了。所以，在那个夜晚，她放纵自己在电话这头失声痛哭。虽然，他们已分别七年，期间，两人从没说过一句话；虽然，她已是两岁孩子的母亲，生活得自在安宁。反正再也不会见面了，就让隐忍了多年的泪水奔涌而出吧，那晚，她哭得酣畅淋漓。    

　　可是，为什么要这样得痛哭呢？    

　　往事，一幕幕地揭开了……    

　　在什么树林，你酒瓶倒倾    

　　你和泪饮酒，在什么树林，把亲人埋葬    

　　在什么河岸，你最寂寞    

　　搬进了空荡的房屋，你最寂寞，点亮灯火    

　　……    

　　她喜欢海子的这首诗，在他面前，她情不自禁地念出这首诗，然后不说话，只是轻轻地叹气。他静静地听。后来有一天，他敲开她的小房间，向她高高举起《海子的诗全集》。原来，他更早地喜欢海子。    

　　“什么季节，你最惆怅，放下了忙乱的箩筐，大地茫茫，河水流淌，是什么人掌灯，把你照亮……”在空荡的房屋里，在点亮的灯火下，海子让两颗年轻的心得到慰藉。    

　　从女生宿舍出来，出校门，右拐，走过寂静的公园路，穿过幽僻的干休所，就是一片广阔的野地。这条路，他们走了无数次。最后，他们就是站在野地里，诉说着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是骗子忽悠被曝光了各自的往事，以及往事里的忧伤。    

　　“她个子不高，总爱穿旅游鞋，我们见面就是走路……她是阴历八月十五出生的，所以，每到中秋节，我总是很惆怅的……”他说着他的前女友。    

　　“他个子很高，好像很爱穿白衬衫，我们总共才见过三次面……我总是一个人在寝室写信读信。唉，终究是纸上的人，是一个虚幻的影子……”她说着她的笔友。    

　　他们的心本是紧掩的小小窗扉。在朦胧的夜色中，不自觉地悄悄打开。    

　　有时候，他们闭口不言，只是静静地走路或是站着。野地旁边有一条小河，静静地流淌；小河上面有一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到底是不是骗子座旧桥，默默地站立。他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那样宁静的夜晚。    

　　夜晚，夜晚，她默念这个词，心中一阵隐痛。在夜晚，他们曾经上演了多少幕青春剧。那个夜晚，她飞快地踩着脚踏车，他在后面追着车轮奔跑，他们抛洒下一串串说笑声。累了，他们就停下，推着车，慢慢地走。无话可说时，她就让他唱歌，他的歌声在漆黑的夜空飘荡，“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，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……”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首《孤独的人是可耻的》。这首歌在后来的日子陪伴她度过了许多寂寞的时候。    

　　那晚，他们沿着县城的转了一大圈，那样长的一段路，那样长的一段时间！返回时已是凌晨，县城早已熟睡，悄无声息。寂静的街道上，只见一个孤零零的摊子，是一对老年夫妻在卖着夜宵。他们要了两碗水饺。等待的过程中，他微笑着叮嘱到：“今晚的事，你不要跟别人说起。否则，他们会说我们两个是疯子的。”她报以微笑。她当然不会和别人说。谁会理解他们的疯狂，他们的快乐呢？更何况，在别人面前，她是一个内敛含蓄的女子，她总是不说话。可是，她真喜欢这样的夜晚，真喜欢自己成为一个疯子，真喜欢有人和自己一起疯。    

　　长期以来，其实都感觉青春好似一张忧伤的网，牢牢地网住了自己。她渴望冲破这张网，她要尽情地享受着青春的狂放，青春的无拘无束。于是，在野外的菜地里，听着他讲的求学趣事，她任由自己笑得蹲下身子；兴致来时，她也任由自己的话汩汩滔滔。    

　　但是，青春毕竟年少，年少的人们总是轻率冲动。那个晚上，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说出“算了吧”呢？她没想过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是不是骗子啊说那句话的，它是怎样自己突然冲出来的？可是，已没有办法回头了，他们再也回不去了。    

　　青春，终究还是一场忧伤的戏。    

　　“哪辆马车，载你而去，奔向远方    

　　奔向远方，你去而不返，是哪辆马车？”    

　　她读着海子的诗，无限怅惘。    

　　细细想来，其实他们早已分别十七年。十七年！她以为只要自己绝口不提，那些青春往事终将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。可是，在这个寂静的夜，当他的名字闯入自己的眼睛，当那么多细碎的往事扑面而来，她知道，记忆早已深刻心底，时间无能为力。    

　　而今晚，再见他的名字，即是再见青春，再见那些尘封的记忆。    

　　    

　　2016年4月28日